5月15日中午,刚刚被一场细雨洗涤后的南里乡中里村敬老院,洋槐花香格外浓。新店镇小南沟村56岁的王茂堂骑着摩托车,带着从集市上买来的二斤枣糕,敲开了敬老院的门。他专门来看望一位特殊的"朋友"。
3月25日之前,王茂堂和李海生还是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56岁的王茂堂是新店镇小南沟村人,他和妻子在村外10里的牛场养着10几头牛。66岁的李海生,是南里乡圪陀村人,13岁辍学外出流浪放羊,无依无靠,一放就是四十多年。
3月25日,李海生几经查访,流转来到了王茂堂的牛场,恳请帮忙干一些零活,只求能管吃管住,维持生计。善良的王茂堂看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李海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马上给他腾开一间房子,把自己的铺盖和日用品备拿了过去,还给李海生放下200元钱,原本以为就这样开启了相安无事的"雇佣与被雇佣"生活。
3月29日大早上,李海生便赶着牛出去放牛了。中午12点,正在家切草的王茂堂被慌慌张张跑来的邻居喊住了:"茂堂,快去看看,你家放羊老汉在地里趴着,一动也不动,该不是出什么事了!"王茂堂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到地里一看,李海生蜷缩着身子在地上躺着,满头冒着虚汗。王茂堂小心地把李海生的上半身抱起来,手忙脚乱地掐了半天人中,李海生逐渐有了点意识,他含糊不清地说自己心烦,头疼,浑身没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王茂堂马上给小南沟村村委主任和在城里的女婿打了电话,不一会儿,村主任和赶来的几个村民帮着王茂堂把李海生抬回了家,女婿也很快就开着车回来了。出了门,王茂堂又折回来把前一天刚刚卖了牛犊的2000块钱揣在身上。
不到一个小时,王茂堂背着李海生来到了县人民医院,并把李海生在中医院上班的老乡也叫了过来。医生经过初步诊断,建议马上去做CT,王茂堂又背着李海生来到CT室。做完检查后的李海生被确诊为心肌梗死,生命垂危,马上入住ICU病房。而此时王茂堂身上的2000块钱已经在急诊、CT和ICU花得差不多了。他紧紧抓着主治医生的手说:"大夫,求求你们先救命,命要紧,钱,我马上想办法。"面对此情此景,县人民医院果断对李海生进行了抢救。在人命危急关头,王茂堂义无反顾在病危通知书和抢救同意书上签字画押,整整5天5夜,王茂堂和女婿衣不解带守着李海生,伺候李海生的吃喝拉撒和大小便。5天后,李海生终于苏醒了,度过了第一个死亡关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后续治疗依然很复杂。王茂堂又让家里的妻子陆续进城送了几次钱。
与此同时,一个更大的困难还在考验着王茂堂,由于李海生孤身一人,四十多年都没有使用过户口,也和老家没有任何联系,村里以为他的户口在外地,放羊放牛所到之村以为李海生户口在原籍,导致李海生没有户口和医保,没有养老手续。住院期间,王茂堂让女婿看着李海生,自己来到县公安局,以补登漏登的方法,先后到南里乡政府、新店派出所、段柳派出所、册村派出所,通过让左邻右舍和熟人出具证明,录口供等方法,收集李海生之前放羊的地方可能落户的手续证据,为李海生申请办理补录户口手续。
段柳派出所的同志们放弃清明假期,按照规章制度对相关人员逐一进行取证和录口供,用了不到十几天的时间为李海生办理了上户手续。从此,这个66岁的流浪汉,终于有了户口,王茂堂一颗挂着的心也掉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