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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爷爷
李 源

八月十五,金陵城下,暮夜凭栏,没有皓月当空,银蟾光满,只有淫雨霏霏,地面泛起阵阵涟漪,思绪早已飞回魂牵梦绕的故乡,又是熟悉的一幕,圆月、圆桌、圆盘、月饼,奶奶、爸爸、妈妈、我,电话那头的叔叔和姑姑,但却唯独少了一人的身影,我亲爱的爷爷,这样的中秋已经整整持续了五年。

爷爷离开我们五年了,这五年中我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思念,生活中总有那么一刹那会勾起心底的那一片记忆,脑海中开始浮现他的音容笑貌,谆谆教导仿佛历历在目,难以释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生老病死,这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背后究竟包含着怎样让人难以承受的生离死别之痛……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个不经意间,病痛就无情地将我爷爷从我身边夺走,留下的是无穷的挂念和难以抹去的伤痛!

时间回到五年前,那时的我还是一个深陷繁重学业的高中生,与此同时是放疗之后与病魔一直抗衡的爷爷,每天我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而爷爷则无时无刻不在与病痛搏斗,为生命抗争。这么多年来,爷爷的身体一向硬朗,小病都很少出现,可命运偏偏爱和我们开玩笑,这一次他真的病倒了。那段时间,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我家庭院的上空,每个人的心头,我们在祈祷,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爷爷的身躯逐渐被掏空,力气一点点消耗殆尽,病情一步步蔓延恶化,原本老骥伏枥的爷爷如今气息越来越弱,完全朝着与我们期待相反的方向发展。绝望是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爷爷日日忍受着疼痛,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最后奄奄一息,从自己的身边离去,而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放学回来短暂的陪在他的身边,残忍之至。每次放学回来,从他痛苦的表情中我仿佛也能感到那种剧痛,心如刀割;从他的眼泪中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不舍,是啊,还远远没有准备好要说再见,我还有很多经历要和他分享,还要等着他见证我的成长,我还没有尽一份孝心,而这一切都要戛然而止了……

不久之后,爷爷便离开了我们,从此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但重要的一点是他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爷爷毕业于高等学府北京师范大学,象牙塔的知识熏陶让他身上多了一份书香气质,生前养成了读书看报的良好习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总是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因为书卷带给他足够的底蕴和面对生活的勇气;他当时选择了北师的数学系,数学是思维的体操,一门严谨抽象的学科,在大学期间养成的基本素养已经彻底融入爷爷的血液,在生活工作中处处有体现,成为了他一生秉承的信条;爷爷职业生涯始于沁县师范,从事了多年的数学教学,于三尺讲台传道、授业、解惑,辛勤耕耘,广育英才,桃李满天下,而他的数学智慧同样用在了我的身上,尽管我在中学时代时他已离开讲台多年,但他依旧思路清晰,信手拈来,使我对数学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后期爷爷一直投身于基层行政管理工作,在岗位上兢兢业业,敬业负责,精益求精,颇受好评,新闻联播一直是国家政策的风向标,这是爷爷每天都会关注的电视栏目,家中订阅的报刊杂志不计其数,作为一名公务人员和中共党员,心系国家,心系人民,平凡的岗位,不平凡的坚持;爷爷他们这一辈人一生历经了文化大革命时期和改革开放等重要历史事件和风云变换,饱经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洗礼,见证了中国时代的巨大变化,过去的种种经历让他十分珍视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属于他们那一代人的时代品格,刻苦勤劳,认真节俭,真诚待人,胸怀天下,从他身上总能学到很多,令人钦佩。

仔细回想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总能被爷爷的爱所打动,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爷爷的关爱下长大。有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学时学校距离家很远,家人不放心,便要有人来接送我,放学后总能在校门口看到一辆老式自行车旁的爷爷,他的目光早已在人群中锁定我,在向我挥手;小时候十分喜欢养一些小动物,是爷爷不厌其烦地为我精心照料它们,每次放学回来看到那些可爱的生命,心情顿时愉悦很多,这成为我美好童年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学时代他更加关心我的成长,给我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使我可以免受打扰静下心来学习,还常常和我谈心,教导我做人要淳朴正直,坦荡友善,做事要认认真真,恪尽职守。退休后的爷爷开始忙于在院中种植各种蔬菜瓜果,为家里补充一年四季的新鲜蔬果,在他的辛勤劳作下,餐桌上常是琳琅满目、绿色健康的佳肴。

我很留恋爷爷在世时的生活,普通的小院,但有他的精心料理,庭院总会干净整洁,温馨舒适,家庭互敬互爱,其乐融融;我很想念爷爷,他性格谦逊,为人和蔼,博学多才,是我做人的楷模,学习的榜样。爷爷,他将永远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