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 «上一版 下一版»本期共4版(1-2-3-4)
忆兄长
刘海江

清明时节杏花白,雨打花落惹人愁。泪水拌着瑟瑟的春雨,行走在祭扫的路上,看着密密匝匝的雨水汇聚在道边,顺着小溪流向远方,我觉得那就是你,悄然而来,倏忽而逝。

去年农历6月22日,大哥刘海峰走了,差12天满51岁。撇下一家老小,选择了遥远的天堂,因为那里有爱、有欢乐,没有痛苦。2013年6月的一天,你因食道不舒服,让我陪你到医院检查,当我看了胃镜报告上的图片,很担心你患上"真"病,心中隐隐作痛。几天后,和平医院的病检报告证实了你的病情:食道癌三级 ,已是晚期,接到报告我顿感晴天霹雳。因怕你知道,便到复印店将报告"做了手脚",而后,安慰你说:是个良性肿瘤,随即带你到省肿瘤医院治疗。住院十几天后,你可能觉察出了病情严重,对我说:"兄弟,我不怕,我一定坚持住,战胜这个病魔"。从此,我和嫂子及孩子们陪伴你踏上了漫漫的求医之路,长治、太原、郑州、北京,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找了多少名医专家,钢针一次次渗透了你的肢肤,病魔摧残着你的驱体,整整三年,你一直和病魔作着顽强的斗争。

村里人知道你得癌症后,大家都为你感到宛惜,特别是我的同学、同事还曾经几次到咱家看望你。因为疾病的摧残,使你骨瘦如柴,到最后,癌细胞疯狂地转移到了你的头部,每日都痛苦万分。就这样,你仍坚持到田边指点孩子做农机作业,时常教育孩子们如何做人做事。直到躺在病榻上,还经常和我探讨国家的惠农政策及农业发展,最后,晕迷不醒的度过了数个月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你默默地走了!

曾记得,咱们敬爱的母亲就因患败血症,走完了她短暂的36年人生历程,永远离开了我们。那年你17岁,我姐15岁,我9岁,母亲走后的当年,你尚未读完初中便辍学,以减轻父亲沉重的负担(因为当时给母亲治病,咱们家欠下公家和亲朋好友好几千元的钱)。你毅然跑到孝义市投奔舅父学起了木工活,你勤奋好学,吃苦耐劳,每每加班加点到深夜还乐此不彼,很受舅父的喜爱及客户的信赖,学艺不到三年,就从孝义回沁县,自己开始带着俩徒弟做起了木工活。那时候,沁县正流行做组合家具,县内的师傅们做的家具从美观到实用上都没有你做的新潮,你可一下子出名了,好多同行都来和你探讨技艺,你总是耐心的给大家讲解,虚心地同师傅们一起交流,互相学习。1986年沁县菊花物资交流大会,你做的家具还被有关部门推荐展览。

母亲病逝的后三年中,是咱们最难的日子,父亲那时在四十里外樊村渔场工作,由于他身兼保管、总务等职,一个月和咱们见面只有两三次,每次都是前脚进门,后脚单位领导就派人来召回,所以,总是离多聚少,年迈的爷爷、奶奶艰辛地抚育着咱们,那时候咱们生活真叫苦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吃的每天是窝窝头和玉米擦面,一年难见一块肉。你勇挑重担,吃苦在先,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呵护着妹妹、弟弟。直到我12岁那年,新妈妈来了,从此,咱们在学习和生活上才有了改善。

1987年,22岁的你早早就结婚了,婚后生下两子一女,可大儿子还因病留下一点残疾,为了给孩子治病,你和嫂子心血没少费,钱没少花,曾使家中一度陷入困境。你是一个勤恳而不甘于落后的人,为了孩子们上学和家中生活能过的好一点,自己先后下过煤窑,生产销售过粉皮,创办过带锯加工场,后来,还购买拖拉机等大型农机具,努力发展生产,这一干就是十多年,每一项工作都做得那么出色,令人敬佩,村里人不论男女老少有什么困难,你总是热心的帮助。因为自己同父亲一样喜好做菜,所以村里不管谁家办事,灶头上总能留下你的身影和一片满意的赞赏声。

以前,每次办事,你总是思前想后,考虑很多,以至于兄弟姐妹都觉得你很"抠门",我还有点"骄傲"地感觉自己很"大方",其实不然,是我错了,在咱们家穷的叮铛响的时候,你受的苦,受的累,远比我们多的很,所以,你总是谦虚谨慎、勤俭持家。这辈子,你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丰功伟绩,但是你这良好的品质才是我们及孩子们学习的好榜样。

古稀之年的父母尚还健在,两个儿子也尚未成家立业,你却撒手人寰。在你走后的日子里,每次回到老家,端起酒杯时,眼帘就会浮现出过去咱兄弟俩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谈论工作、生活的情景。而如今,我只能咽下一杯杯苦酒,相对无言。在你病逝后,老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老母亲悲痛欲绝,全家人都沉浸在万分痛苦之中,我在你灵堂前悲痛地编写下了这幅对联,"铁犁相伴勤奋耕耘涵育五谷飘香,锯斧为友精雕细琢绘就精采人生",这不正是你一生的写照吗?

你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父母,关照好孩子们,更加坚强地走向光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