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春的一个星期天,闲着无事,爱人陪我踏青去,目的地——北海,景山。
今天的天空格外的晴朗,我们悠闲的脚步和柔声的话语在空气中慢慢飘荡,心中共同期待着一个美好目的地的到来。
就这样走着,走着。
路边的小草已长出新绿,路边的小树绿意融融,极目远眺,群峦一片苍茫。
拐一个弯,远远地看见在路边的斜坡上,一座很精致的小屋挺立在那里,红墙兰瓦,祥和安宁,在周边环境的衬托下,如一幅笔墨素雅的水彩画。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兀自觉得,我是这里的贵宾,居住在这里的主人们以各自独特的方式迎接着我们:
离小屋不远的斜坡上,一只正在吃草的羔羊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向我们行着注目礼,偶尔忘记了嘴里咀嚼的青草;一定是听到了异响,从屋后跑来了一只纯雪白颜色的小狗,向我们喊着欢迎的口号,汪汪地叫着,节奏明快,声音响亮;小屋的左后方是一块水塘,面积足足有500平方米,水藻已经泛绿,附着在靠近堰边的地方,水面在微风的吹动下,泛起道道波纹,并不断的荡起,荡起,泛滥到整个湖面,在太阳下闪着银亮的光。我的脑海里即刻把它幻化成了母亲看到久别孩儿时流露出的慈祥、幸福的笑脸,笑弯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晶莹的唇和唇边的法线;路两旁绿柳成荫,柳枝在微风的吹动下摇摆着,如一群维吾尔族少女在跳着“赛乃姆”,舞姿抒情优美、婀娜多姿,我的脑海里即刻把它幻化成了久别知己重逢时尽情释放的情怀:向我不停的招着手,让我快点来到她的身边,说一说知心的话语;去年的狗尾巴草没有在寒风中倒下,还直挺挺的站立在那里,和着风的节拍,它们步伐统一、方向一致,低头、昂首、摆腰、向右、向左、360度旋转,我的脑海里即刻把它们幻化成了训练有素的士兵,以这样高规格的形式和姿容迎接着我们的到来。
完全是受此时此景此情的感染,我变得无比的兴奋。
展开双臂,我奔跑起来,像一只山野的小鸟,我感觉我已挣脱了地球的引力,飞了起来,天从未这样蓝过,云从未这样白过。飞过这一片水,飞过这一片山,飞过这一片田野,飞向更高的天空,我随手摘下身边的一朵云彩戴在头上,啊,我是尊贵的女王,白云就是我的王冠,随手摘下一片云彩挂在身上,啊,我是美丽的女神,白云就是我的衣裳。我哼着小曲:“桃花那个红来杏花那个白,爬山涉水我找你来呀----啊格呀呀呆”我的身体打着璇儿,我的歌声飘向远方。
此时,我仿佛是我,又仿佛已不是我,我俨然是那只羊、我是那条狗、我是那一棵柳树、我是柳枝上的那一片绿叶、我是那一根狗尾巴草、我是水面的那一滴金银、身边的一缕风,我已消融不见,我又随处可见。
爱人嗔怪地望着我“你发神经了?”可我分明看到,他嘴角溢出的甜蜜、幸福的微笑。
北海、景山终是到达了,春波荡漾,翠柏香松,一派蓬勃之象,登上刚刚新建不久的观景台,登上达六层楼高的铁塔,一抹千里的湿地景观跃入眼帘:无数棵挺拔的杨柳把湿地自然的分隔成了均匀的田字状,草木葳蕤,不时有打着和鸣的喜鹊从树冠间灵动的飞过,我的心绪如眼前的田畴般平缓、舒坦、广阔、如眼前的草木般充满活力、激情和向上的力量。
爱人双手依着观景台的护栏,无限憧憬地眺望着远方,头也不回的问我又像是说给他自己:
“这里的景色美吧,真美!”
我没有回答他。我该如何回答他呢?
这一路走来,映入我眼帘的处处是风景,我该偏情的把那一段作为主角说给他听呢?哪一段呢?
那水真的向我笑了吗?那柳枝真的向我招手了吗?那狗尾巴草真的列队欢迎我了吗?那只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觉和态度。
“到处有诗境,随处有物华。”这前提是你必须要带上一颗能感知这个世界、能向这个世界打开、能和这个世界融通、交流的心。
我该说给他的是不是这种美丽的心境呢?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拥有的这种对待世界万物的态度呢?
其实,最美好的景点,就在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眼里,就在我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