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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农民
崔梅丽

又是一年劳动节,我的父亲不知道这个节日跟他有什么关系。今天我用最朴实却最温暖的文字,送给最令我骄傲的父亲。

年轻时,他下过煤窑,染过肺病;赶过马车,贩过煤炭;卖过锅碗盆,做过小买卖,丢过秤杆;磨过淀粉面,赊过别人账;种过菜园,洪水漫过菜地,斤两无收;装过七元一车的货车;架过高压线,夜晚看过野外场地。我想,还没有哪样最苦最累的活儿是他没有做过的。

父亲讷于言语,勤于劳作。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未向我讲过做人的道理,我们交流的言语也极其简单,只是在我做错事时,他用惩戒方式告诫我做错了。记忆里,沉默寡言的父亲总是低头做事的样子,低头磨粉,弯腰劳作,用他辛苦的劳作教会我脚踏实地学习、生活。

就用我的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堆积起对的父亲记忆吧。父亲五六岁没了母亲,听说年轻的爷爷怕被人笑话就悄悄躲在房子棚上纺花织布,爷爷当起三个孩子的爹娘,想来父亲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五十多岁爷爷患偏瘫,听母亲说从未做过饭菜的父亲开始学做饭,默默无言照顾爷爷,直到八年后爷爷离开。

后来就是我学习的阶段对父亲的记忆。高中录取通知书发到家里,我说:"爸,你看看。"他说:"我给你撕了。"那时姐姐在上学,经济负担不起;师专毕业了,父亲说要去找宋老师让我去镇中学上班,我沉默表示反对,父亲的社会关系就是宋老师,那时我在埋怨父亲。常言道,三十而立,而立之年的我,早已能理解当年的父亲,也常跟他闲聊,关心他的生活。

如今,年过六旬的父亲头发花白,牙齿掉了,脸颊消瘦,皮肤黝黑,腰弯驼背,言语很少,行动迟缓,他仍然在辛苦作工。我没有亲眼见他盖楼房、搬砖、和水泥,但在天气变得冷热无常,刮风下雨时,总能想到他在春寒料峭时瑟瑟发抖,夏日炎炎时汗流浃背,秋雨潇潇时,雨湿衣背,初冬来临时,搓暖手心。

我的辛劳的父亲,给了我满满的、完整的、沉甸甸的父爱。祝愿,我那明天仍然要早起劳作的父亲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