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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风车

◇刘锁爱

白云深处有人家。直逼苍天的中条山巅上有我一个家。

我家的沟沟壑壑很多很多,多到你数也数不清的时候,祖先就给你一个概论,说是“平陆不平沟三千”。

我家的风很多很多而且很硬很硬,多到硬到你数也数不清顶也顶不住的时候,就简单的只有一场风了。于是,仍然是祖宗给你一个定论,叫做“一年一场风,初一到年终”。

我家的水很多很多,多到我们始终都守望着中国这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它的名字叫黄河。可是我的家里曾经的吃水用水却是很少很少,少到还是老天爷说了算,所以就有了民谣:“黄河流过家门槛,沟底有水垣上干”。

我家的黑夜曾经很多很多;我家的电也曾经很少很少,很缺很缺,少到缺到我们在建国后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才用上了电。以往的岁月里,如豆的油灯主宰了每一个漆黑的夜晚。

这样悠悠的场景和画面深深地镌刻在我儿时的荧屏上,似乎总也抹不去它。

2010年的春天,当一缕微风吹过,我和春风相约相伴,一同来到我的故乡的原野上。

这次回故乡,当然是一种别样的心情。我随着运城市百名文化人的采风团,又一次走进了故乡的画面。

这时,无论是故乡的山沟还是故乡的原野,已经春意盎然,春花翘首了。尽管,头一天的晚上,天气出了点毛病,不识时令地在四月天里飘起了大雪;尽管春寒有点料峭,嗖嗖的冷风不断撩拨起我们的裙裾;尽管,山坡坡上、山沟沟的犄角旮旯里还有着残雪没有消融,但它还是没有掩盖住春天里蓬勃的气息。山坡上的草儿和田野上的花儿也还是知道节气了,漫山遍野的草绿和花红在干枯的根丛中露出了峥嵘,大山披上了彩装。

春天在故乡这里还是逍遥地就像是一支画笔,描绘到哪里,那里就是一幅浓墨重彩。一园一园的桃花;一树一树的的果花;一片一片的梨花;一地一地的油菜花;一坡一坡的迎春花;似乎都随着阳气的上升,随着我们的心情绽放了。

大山里的平陆,为人们呈现的是一副又一副的姿态,她的环保、她的生态、她的自然,她的田园,她的风光招惹着南来北往的旅人和客商。

说她生态,说她环保,那是冲着她的仙鸟“天鹅”去的。近些年来,平陆的黄河岸边有了一片湿地上,神秘地栖息着天外来客,成群结队地天鹅们或结伴而行;或拖家带口,飞跃关山,不远千里万里,从西伯利亚的寒风中浴出,朝着黄河岸边的这一片湿地朝圣般地飞来。它们在这里越冬,在这里欢乐。虽然这是一种候鸟,但天鹅的家族们还是认准了这里的山水,这里的人儿,认准了这一方风水宝地。这里无疑又是它们安下的又一个新家。于是,人们也追逐着来观赏天鹅了。他们趋之若鹜地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而来,黄河岸边架起了一个个像炮筒一样的相机,这些相机们分分秒秒地和黄河厮守,摄下了这些不可多得的倩影,也随之跃上各种画报的封面。这里的人儿和天鹅们成了一种自然天成的画面,他们一遍遍地被黄河显影。

说它自然,说它风光,那是冲着它的风车去的。当我和我的同伴站在张店垣的风口山上时,那巨大的风口还是很霸道地一如既往地吹过远古的风,一点儿也没有松劲的可能。路过此地,你会感知它的寒意和它的咄咄逼人。不过,这会儿的我不是惧怕大风,而是在欣赏着家乡的风力。它似乎摇身一变,就成了“风婆”,召之即来,来之能吹,吹之能转,转之来电。因为这神奇般地风力,成了这风口山上的一大景观,风儿时时刻刻都会登上那架在一个个山头的风车之上,鬼使神差地拨弄着风车上巨大的叶片,给这个曾经寒冷的高原带来许许多多的魅力,送来许多的光明和温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