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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过后,春天还会远吗?
■ 曹永芳

除夕那天,当我们把鲜红的春联贴上门楣,停下忙乱的脚步准备包饺子,新闻里却传来了噩耗,从武汉发现的新型冠状病毒来势凶猛,神速蔓延。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在武汉考察,立即部署防控工作:压实责任,严格落实,坚决遏制疫情扩散蔓延。疫情的发展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多部门出台举措合力防控新冠肺炎,多地医生请战书的情景令人泪目,北京协和医院重症医学科就有106人报名……我们娘仨(孩子他爸过年仍然坚守在工作岗位)喜悦的心一下紧绷起来,庚子首岁,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春节。

晚上,我们无心看春晚,静静地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饭。当播放到白岩松,康辉,贺红梅等临时加演的诗朗诵《众志成城抗击肺炎》,才激发起我们观看的热情,看着他们一个个斗志昂扬,意气风发,我们也跟着激情澎湃。初一早上,我们很早就关注新闻动态,听到患病人数一直在增加,中央当即部署防控工作,发起一级响应,我们更加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计划出去拍贺岁照片的活动马上取消,下午就打电话辞退了初二亲戚们的大聚餐。

祥和的生活为什么突然起波澜?是什么凝固了我们应有的笑颜?是什么打破了我们的阖家团聚?往年,初一的街头很早就人声沸腾,热闹非凡。而今,我站在窗前,看见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两个戴口罩的也是行色匆匆。唉!一块方布遮挡了人们呼吸的自由,也遮挡了欢天喜地的喧闹和祝福,仅仅几天,忐忑和惶恐像一大片乌云笼罩了千家万户,人们像关在笼子的小兔子,安静而呆滞。

静下来的这些天,许多事情给我有了深入而冷静的思考,在灾难面前,人性像一面照妖镜,把每个人的真善美真实地体现出来。从一个不留名的小姑娘跑去医院给医生留下几包口罩,到药店的黑心商贩把一个普通的口罩价格抬高几十倍,更有甚者费尽人力物力去制造假口罩;从歌手韩红为了捐款倾家荡产,到武汉红十字会隐瞒真实情况;从一直奋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被传染,到家属殴打抗疫医生;从消防战士累倒在工作岗位,到有人散布谣言或污蔑好人;从84岁的钟南山院士不顾一切奔赴前线,到黄冈市卫健委唐志红对收治患者的数目一问三不知……我的心情一直此起彼伏。

初八那天中午,有个顾客急匆匆地来我的店里买开关,我看见他没有戴口罩,就用略带责怪的口气说:“这样非常时期,你出门怎能不戴口罩?为了大家也是保护自己。”他有些难为情地说:“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就没有出过门,只是今天中午家里正在做饭,厨房突然断电,原来是插座烧坏了,所以着急出门就忘戴了。”这时,我的儿子把家里的口罩拿出来说:“妈妈,把咱的口罩给叔叔一个吧。”当那个人接过口罩感动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好孩子,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把无聊的日子填充的满满当当,孩子们下象棋,猜谜语,我陪着他们朗诵诗歌,看《主持人大赛》,《朗读者》,《诗词大会》,我们每天被听到的好人好事包围着,触动着,我们不断丈量着人性的本质和人心的距离。

昨天,我与女儿去超市购物,看见每个顾客都在主动排队秤东西,女儿俯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妈妈,我看见今天每个顾客都戴着口罩自觉排队等候,心里好高兴。”是啊,当我们看见站在结账口的收银员因为劳累而不住的捶背,等待的顾客轻声地问“这几天受累了吧?”当我们为端着满箱物品的顾客掀起门帘,看见口罩下面那个会意的微笑,笼罩在心里的阴影散去了许多……

立春已到,春天的脚步一定不会远了!侧耳聆听,我仿佛听到了春风的脚步,小燕的呢喃,水波的荡漾。我感觉到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我坚信,用不了多日,就会阴霾散尽,天地澄明,中国大地仍然是一片生机勃勃,鸟语花香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