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友吴曙伟把他准备出版个人民俗专辑的消息告诉我时,我很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他已出版了一本言情小说《猫瓜垴村的杏事》,如今又要自费出第二本书,这在沁县农民文学写作者中,也是为数不多的,他在微信上告诉我,这次出书暂定名为《吴曙伟作品集》,要把他写过的作品包括在各级报刊发表过的文章全部收录起来,还提出让我为他写一篇序。
给别人写序,对我而言,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从哪里写起,写什么,怎么写,简直是一头雾水,没本本,没垄垄,无从下笔。曙伟一再说就当给他鼓劲吧。曙伟对我的信任,使我好意难却,只好硬着头皮,把这赶着鸭子上架的事情东沟一犁,西沟一耙,瞎扯一番吧。
我和曙伟因文学相识,又都是农民,又都有共同的文学爱好,所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每每写好一篇民间文学方面的稿子,总会第一时间发给我,或者是坐公交车进来把手稿送给我,让我提提意见。说实在话,对于民俗、民间传说、故事之类,我并不陌生,因为我最初也是从写民间故事题材起步的,也还曾在省级刊物发表过几篇民间文学作品。记得沁县文化教育界泰斗级老师田禹定先生生前曾对我说过:写文章不要乱来,爱好民间文学,就深挖民间文学,深入生活,深入实际,只要潜心钻研,写民间文学也会写出个名堂来。然而,我没有守住初心,而是散文也写,报道也写,诗词也瞎凑热闹,可谓眉毛胡子一把抓,后来到单位当临时工,参与材料整理,又和公文写作打交道,所以现在写出的东西成了“四不像”了。
比起曙伟,我这个“东山看着西山高”的人,是缺乏他那种干什么都专一专心专业专注精神的。所以,一路走来,我写了十几二十年,至今也没有一篇可以拿得出手的文章。如今,曙伟写民俗,写传说,写故事,写聊斋,已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的多篇民俗作品在沁县民俗文化协会主办的《沁州民俗》上发表过,特别是有一期刊物上一下子登了他十篇民俗作品,让人啧啧赞叹。
曙伟的作品平实,质朴,读他的文章像聆听一位沁州故事大王给你讲故事,他的民间传说仿佛让人觉得穿越时空,他的聊斋作品出神入化,他的民俗稿子使人体会十里乡俗大不同。
看了曙伟书中计划收录的诸多作品,我虽然孤陋寡闻,不敢妄言,但作为他的文友,在这里还是想说几句,那就是最好分清民俗类,传说类,故事类,再就是语言上还需要斟酌,推敲,给人以娓娓道来的感觉,用通俗易懂的字眼讲好每一个故事。
曾记得在乡间,家长或者大人们哄小孩或对付不听话的孩子时,会说一句:再不听话老麻胡就来了。如此一说小孩子就不敢哭了。“老麻胡”是什么,是人?是神?是怪?谁也没见过,谁也讲不清。还有就是,以前常见一种现象,有谁家小孩晚上不好好睡觉,无缘无故哭泣,大人们会用七张红纸,上面写:“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天大亮”。这些做法在旧时乡间常见。
我从小在外婆家住,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缠着姥姥给讲故事,沁县人叫啦丝丝,那时每天晚上总是在外婆引人入胜、扑簌迷离的故事情节中进入梦乡。老虎精的故事,蝎子精的传说,饿狼山的传说……都使我听了既害怕又想听,正如《故事里的故事》歌词里所唱的“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故事内容早已忘却了,尘封在永久的回忆里。
是啊,听故事着实是我们儿时的主要文化生活载体之一,在文化生活相对匮乏的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是听着动听的故事长大的。可现在,会讲故事,能够讲好故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好在有譬如曙伟等这样的有心人经常深入田间地头,山庄窝铺,遍访老者,收集整理了不少民间故事。“老天长,小天长;二十三扫家”;“蒸枣山”等民俗,“拜大雁”“南里和尚不撞钟”等传说故事,通过他的笔触跃然纸上,给人以无限遐想。他现在又要自费结集出书,真是可喜可贺。
文化资源是挖不完的资源,等待人们去挖掘,比如沁县俗语中:“卢家岭的锭,越纺越有劲”,说明卢家岭村在传统纺织加工的工具制作上有特色,有历史,有水平;“连家庄的箩头上官的油”,说明这些村子的编织、酿造技艺有口皆碑;“南陈的镲床,二神岭的苹果”说明这些村子里的特产远近闻名。再比如,南里乡龙门村的西沟自然村的小长城遗址,新店镇新店村寨上杨翰林的传说,段柳乡轻城村也叫“顷城”的典故,长胜村虸蚄庙的来历都需要我们去收集整理。尤其是清代贤相吴琠,他作为康熙皇帝的肱股之臣,两任宰相班长,为官清正廉洁,被称为沁州三件宝之一,是我们学习的典范,更值得去大书特书。作为文化之乡沁县来说,每一句俗语,都是老百姓的经验总结,每一个村子都有不一样的来历和典故,都充满美好故事。每一个写作爱好者都有一份责任为沁县文化发掘,旅游开发汇聚智慧,传承力量。啰哩啰嗦,不知所云,不妥之处,还请曙伟友及各位读者老师原谅和包涵。
用心记录生活,让故事讲述乡愁,吴曙伟一直在努力,在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