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父霍升高,1936年9月出生于沁县郭村南寨上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他出生刚刚四个月,我姥爷就因病撒手人寰。作为儿子,他见过父亲,但生平未喊过一声父亲,实在是人世间少有的悲情!姥爷走后,我年仅32岁的姥姥,掂着一双小脚,挺着瘦弱的身躯,拉着六个未成年的子女在泥泞的沼泽地里苦苦地挣扎。
大舅父霍鸣高少年英俊,嫉恶如仇。16岁就参加了薄一波领导的决死队,出生入死,屡见战功。21岁时汉奸出卖,惨遭日本宪兵队枪杀。
舅父的童年是在战乱、饥荒中度过的。父亲早逝,长兄遇难,二兄天折,孤儿寡母,沿门乞讨,饱经苦难,倍受艰辛。1946年家乡解放,大舅荣膺烈士称号,家里分得了土地和房屋,舅舅才有机会上学读书。1950年,舅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沁县师范。1953年毕业后投入农村小学教育工作。先后在北余交小学、六高小任教。1956年起担任新店、南池、白家沟、次村、盘道五个乡的联合校长,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共产党员的责任和党性时时激励他严于律己,勤勉做人,勤政为民,奋发进取,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努力工作,创造了辉煌的业绩,留下了一串串令后人追思的脚印……
在近十年的教学实践中,舅舅认真学习教育教学理论,摸索出一套既符合客观规律,又适合学生认知特点,具有独特程序的教学风格,把枯燥的课堂变成知识的乐园,受到广大师生的一致赞扬,十里八乡的群众都夸他是年轻的好老师。
1960年,沁县漳河剧团濒临绝境。他临危受命,励精图治,以毛主席《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指针,坚持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重整旗鼓,送戏下乡,使剧团扭亏为盈。自编了豫剧《朝阳沟》的姊妹篇《旭阳红花》,塑造了从四川某大城市来沁县尧山村下乡务农的女知青刘启玉的模范形象,一举唱红了上党大地。
文革动乱中,舅舅也难逃厄运,被批斗、夺权、罢官、下放山区劳动。68年平反后,他担任南泉公社党委书记。顶着“极左”思潮的压力,情系农民群众,注重发展生产发动和带领群众筑提修路、植树造林,发展畜牧业和工副业,村村通广播、通电话。发动了“男女老少齐上阵,千军万马送瘟神”的防治地方病大会战。历时5年,用草木灰、地椒草防治地方性甲状腺肿和大骨节病,提高了人民群众健康水平,深得山区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被百姓誉为“亲民书记”。善良淳朴的老百姓在一次次“路线斗争”的风口浪尖保护了他,他对农民,对土地有割舍不断的亲情。
粉碎“四人帮”以后,舅舅先后担任县巾单厂厂长,县文化局局长,县师范学校校长,晋城师范书记,晋东南地区教育局副局长,地市分家后任长治市教育局党组书记、副局长。他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在不同的岗位上干出了非凡的成绩。他全面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稳步提高教师队伍素质,狠抓教学质量,改善办学条件,把全部的精力倾注于党的教育事业。正如党组织对他的评价:能上能下始终以党的利益为重,顺境逆境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
舅舅是吃小米饭、喝漳河水长大的。沁县耕读传家的良风美德和厚重的人文精神为他的成人、成才注入了勤勉、质朴、正直、善良的人格基因。他的个性特征言而有信,信而必果,作风正派,光明磊落,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为人处事,凡是能办的,答应了的,再难也要去办;条件不成熟的,不能办的,解释清楚,从不哄骗人。
舅舅勤于学习,善于积累,观点明确,论据充分,简明扼要。讲话深入浅出,语气抑扬顿挫,很有说服力,号召力,感染力。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和领导才能。他讲话从不照本宣谈,所思所讲怎样符合实际怎样讲。写文章改来改去,几易其稿,反复推敲,看如何表达恰当,达到了实践与表达的统一,言行一致的境界。是一个注重实践,勤于思考,追求不止的人。
舅舅还是一个十分重亲情的人,他乐善好施,无私奉献。把博大无私的爱给了他的亲人、朋友、同事、晚輩和他周围需要帮助的人。他和舅妈在工资低微、家境困难中养育了6个子女,还时常接济和他血脉相连的三个农村姐姐,家里的2个叔伯哥。哥、姐们步入老年之后,疾病缠身,生活困难,每每犯病都是去长治检查治疗。舅舅和舅妈都从不嫌弃,满腔热情,买药送饭,忙的不亦乐乎。亲戚们都说,舅舅家是沁县驻长治招待所。
舅舅爱甥如子。12个外甥,从小到大,严格要求,管教有方。教育我们好学上进,爱岗敬业,廉洁奉公,遵纪守法,孝敬父母,无私奉献。在我们上学、就业、择偶等各个人生重要的转折时刻,严格把关,指导帮扶,倾注了大量的心血。12个不负期望,以舅舅为楷模,事业都各有所成,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奋发努力,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是各条战线上的中坚力量。
岁月流逝,斗转星移,亲人业迹,永记人间。43年来,舅舅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他的脚印令人赏目,耐人寻觅,让人追踪。作为他的外甥,和兄弟姊妹们一起寻找他的脚印,踏着他的脚印,迈向新的征程,迎接时代的挑战,为党为人民做出新的贡献。
衷心祝愿舅舅、舅妈健康长寿,幸福平安。
后记:十余年前,舅舅的《岁月留踪》问世,作为外甥,深深被古稀之年舅舅的博学多才和笔耕不辍所感动,兴奋之余写了《舅父的脚印》一文,让舅舅过目,舅舅也很高兴,并说以后再版时一定录入书中。后来舅舅还没来得及再版书籍,就于2018年8月7日早上突然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让我们所有亲人都肝肠寸断,心痛欲裂。悲痛之余,把本文发送给兄弟姐妹们,让我们缅怀舅舅的恩德,继承舅舅遗志,以舅舅为榜样,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作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