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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的小河
刘玉录

童年时代的记忆,最难忘的就是村东称东河湾的那条河。它发源于离村3华里的韩曹余沟村西,名醋柳沟的地方,流经北河村东(东河湾)归入村前漳河。河水不深,刚齐小腿,打三处弯,最宽处仅有七尺,最深处不到大腿根。因为河水不深,也没什么危险,因此这里就成了我们这帮毛孩子的乐园。

七八十年代,物质极其匮乏,孩子们所能追逐的就是青山绿水、摸鱼捉虾、蛙声蝉鸣,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编织着五彩斑斓的童年。

春天的小河是美丽的,我散步在河边,草木都发芽了,下过阵阵细雨,微风吹过河水,发出哗哗流水声,几只可爱的小燕子在微风中斜着身子掠过,忽高忽低相互追逐着在清澈的河面上留下轻快的身影。有时我折下一段柳枝,握在手里,坐在河边石头上,拧起柳条咪咪来,一吹,声音很好,于是我仰起脖子带劲地、有节奏地吹起来,河面上的水鸟“吱吱”叫着,像在“和”我的柳咪声,河岸上留下了一串串哨声和鸟叫声。

夏天的小河是美丽的,六月里几场大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小河的水声更响了,河面也涨高了,水也清了。河岸边的翠柳、红花绿草、还有天空的白云,一起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树呀草呀更绿了,花更艳了,天也更蓝了,一切都那么的美。孩子们放学了,胆大的男孩子们耐不住太阳的热情,扔下书包,脱光衣服,“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河里,尽情享受着河水带来的舒适。捞鱼、摸虾是最吸引我们的项目,经常流连忘返,哪里还顾得上家长的训斥和老师的告诫,至于蚊虫叮咬,那更是家常便饭。因河水不深,所以都是些小毛鱼,且徒手就可以捉到。记得有一次,到河里捉鱼,不一会儿功夫就捉了半脸盆,大家捉的正起劲的时候,一条马鳖(一寸多长一种黑色虫子,也叫水蛭)钻进了大腿,吓得我哇哇大哭起来,一起玩的一个大哥哥高喊用手蘸水拍几下就出来了,于是一群小伙伴都涌过来帮忙,你一下我一下,也许是钻的不深,果真很快就把马鳖拍了出来。

冬天,除了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更喜欢到冰面上溜冰。溜冰方式有多种,其中一种叫打滑溜冰,一般选择有坡度冰面,从高处往低处下滑,溜起来轻松且可溜很远。还有一种溜冰方式,那就是找一块长方形木板,用八号铁丝穿在下面做成一种自制冰车,坐在上面,双手拿一根尖铁丝划着往前滑。自制冰车,结构简单、驱动灵活,只是玩久了腿有点吃不消。小伙伴可不管这些,在零下二三十度温度下,手脚常冻得裂开了口子。若要缓解冻伤,须拿雪来搓,很是遭罪。但相约再去玩时,便把曾经遭罪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河里有时也会有山洪。山洪到来时,小河马上变成了大河,比平时宽了几倍,河水浑浊而喘急,河面上还不时漂着北瓜、小木棒等。待洪水退去,有老鳖爬到河岸边,有时我们还顺手逮一二只回去,把鳖盖割下来,埋入土里,过一段时间挖出来,大人们拿上放入豆面缸,据说豆面放多久都不怕坏。

随着我慢慢长大,河水开始慢慢变小。近几年,河水干了,成了一条季节河,我顺着干涸的河床走了很远,找回的只有童年的记忆。

实际上,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条河,,有急流、有平缓、有激越、有险难。随着时光的流逝,终将一去不复返,并且毫不吝惜地带走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