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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擦汗巾
吴曙伟

传说,有一年寒冬,东林村六十九岁的杜周济带领着八岁的孙子杜少康到铜革是 城看夜戏。

爷孙俩看完夜戏,在返还途中,突然刮起了刺骨的寒风,冷得爷孙俩直打哆嗦。杜周济搓了搓双手,埋怨道:"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年幼的杜少康不经挨冻,哭着闹着直叫唤,想找户人家,取取暖,歇歇脚。杜周济安慰他,说:“孩呀,这两不着天地,前不挨村,后不傍店,何来人家呀?咱爷孙俩还是安心赶路吧!"杜少康的鼻子冻得红肿红肿,哪听这一套,只不过两条小腿儿,拼命地往前奔。又赶了一段路程,来到了大南岭村口,还是杜少康眼尖,看见不远处有户人家,依旧灯火通明,显然没有就寝。杜少康高兴地对杜周济说:“爷爷,您看人家。”于是乎,爷孙俩高兴万分,走上前,敲门问道:"主人家,可否行个方便?"屋里主人,随声应答:“邻里乡亲,有何不可。”然后打开大街门,借着灯笼,杜周济看见来者是一位花容月貌,唇红齿白的妙龄女子。女子芳龄也不过十八,九岁。妙龄女子把爷孙俩迎进小屋,分别给他们倒了一碗红糖水,用来御御寒气,此时火盆里的木碳燃得正欢。杜周济心生感激之情,一边烤火,一边问:“小姑尊姓大名,家中还有何人?"妙龄女子浅浅一笑,回话说:“小女子不才,岂敢谈什么尊姓大名,姓杨,幼小名唤玉荷,家中父母早亡,说来惭愧,无兄无妹,无所依赖。”杜周济端起炕沿上的碗,喝了口红糖水说:“玉荷姑娘心肠这般善良,只是命运不济啊!”杨玉荷突然触景伤情,眼圈发红,泪水顺颊奔流,连忙用手止住泪痕,又给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碳,返身上炕,借桐油灯,绣起了牡丹花的红肚兜。杜少康心生好奇,凑过去,仔细端详,女人的物件,无不夸赞地说:“小姐姐,你的女红真好,针法很细腻,心灵这般手巧呀!”杨玉荷放下手中的物件,扬起迷人的笑脸说:“小孩嘴嘴甜,讨得姐姐心欢喜。”然后从炕上的板箱里取出十来块蜜糖来,递给了杜少康。杜少康亲了亲杨玉荷的面颊,表示谢意,然后就吃起蜜糖来。杨玉荷又重新物件,专心致志地做起针线活來。杜周济无不关心地问:“小姑家,为何深夜如此劳作,明儿不可以吗?”杨玉荷停住手中针线,双手托腮,满脸幸福满满地说:“老人家,您有所不知,小女子,明天就要出阁了。”

听完杨玉荷所言,杜周济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喜气洋洋,原来是等待做新娘的幸福时刻。杜周济一看天色已晚,不忍心打扰小姑娘的休息,爷孙俩辞别杨玉荷,匆匆上路了。

回到家里,杜周济才发现擦汗巾落在杨玉荷家里,心思:人家姑娘明天就要出阁了,落在人家物件显然不好,赶明儿一定要取回来。

第二天大清早,杜周济不畏寒冷,赶路匆匆来到杨玉荷家,天哪,这哪里有啥人家,却是一座孤伶伶的坟莹。只见好多人在挖葬,葬门挖开了,众人抬上棺木,却见棺木上放着一条擦汗巾。

杜周济向众人一打听,人们如实相告,才得知是南里乡候家庄村,有一户韩姓人家,给少亡的儿子迷婚老婆。杜周济突然想起,杨玉荷曾经跟他说过,小女子自幼父母丧亡,无兄无妹,无所依靠。

杜周济轻轻抚摸棺木,就好像抚摸杨玉荷的俏脸,说“闺女,不必难过,今天是俺孩大喜的日子。不管你是阴配,还是阳婚,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送送俺孩(这门亲)。”杜周济的肺腑之言:情长,意更长,仁义水也甜,感动了在场的人们,棺木似乎轻轻摆动了三下,表示感谢父亲的送亲。

然后,杜周济从大南岭村搬了一个新胡积(胡积是古代民居的一种建筑性标志,胡积也称胡吉,是男女迎娶之日,女方的父亲穿得体体面面的,给闺女搬了一个新胡积,是家乡的黄土养育了女儿,把它放在村口一个制高点上,用来照应远嫁他乡的女儿,让女儿眷恋家乡的故土,所以胡积就是最早的根祖文化)借了一条红头绳,拴在胡积中央,随着“迎亲”的队伍,以一个“送亲”的身份,喜气洋洋出现在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