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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东 山
王者风范

东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山,在现有的地图上从未有过正式的标注。只是本地人约定的称呼。

阳春三月,春风习习,柳条丝丝;草长莺飞,花开蝶舞。有美女向导作伴,前去一游。真应了那句话,不在乎风景有多美,只在乎看风景的心情及一路同行的人。

从羊庄向东,三里之外是山坡村,山坡村不是繁华城镇,名邦大川,也不是过通天大邑,只是我县西北部一个小山村。

银灰色平直的水泥路,整齐的太阳能路灯,清澈的小溪水,绕村向东南流去。

沿着水泥路,往村东走,从几座院落穿过,忽然从房后走入山路。如没有向导,你是不会找到找到这条隐蔽的小路,向上爬行,我们走入了一个平缓的山坡。

山坡村尽收眼底,这个小山依山而建,座东向西,小河西来,东折,向东南流入景村水库。小学校园,鲜艳的五星红旗,迎着东南季风欢快的飘扬。

既然是小山,不会有多高。抬头可以看到奇兀、嶙峋的巨石,七大八小散落在山顶,好像一阵大风,就会倾天而降。驻足,喝一口沁园春矿泉水,这时的水,这时的景,这时的人,甘甜到底,沁入心脾,神旷心怡。背坡上的松树,一改冬季乌黑的深绿,青翠欲滴,夺人眼目。蓬蓬松松的松针枝头,黄黄的,毛茸茸的嫩芽,正悄悄伸展,珍惜这美好春光,贪婪的享受暖暖的阳光,舒展身姿,在吸收养份孕育着松果。路边无人种养的杏树,含苞欲放,黑黑的枝桠,点缀或大或小的,或红或白的花骨朵,不知哪一天,那一时她就会迸裂,将一生一世最美的羞涩,尽情的遮遮掩掩地展示开来。一让群芳羡,独招天下蝶,从来不缺美,只是无人理。

沿着山谷向北攀爬,初春的阳光,暖暖的晒着,身上湿津津的,这是大自然的汗蒸房吗?低头前行,听到喘息声。走稳,山路崎岖陡直,上面满是碎石、砂粒。临近山脊处,有几块巨石,倚着石头,小憩一阵。这山路看来近,走起来却遥遥无期。微风吹来,好凉爽。

西边的山是沁县与沁源的界山,象一条巨龙,纵贯南北,绵延数百里,这是太岳山的余脉,而东山就是断开的一处。北面是沁县名山玉华山。东山与西边的大山之间是丘陵地带。村落散在广袤的黄土塬上。

让天赐我一只巨手吧,轻轻将这沟沟凹凹抹平。千里沃野,机器轰鸣,代替世世代代辛劳的农者。远处,渗灌工程正在施工,靠天吃饭,靠雨吃饭的历史如风卷浮云,飘然而去。

高耸的山是高昂的头颅,公路如链,村庄似珠,河流象飘动的绸带轻轻摇弋。这是漳河源头,千里海河由此发源,过山涧,润平原。交漳,合漳,临漳,白漳,北漳,辛漳孕育了一个个与漳河有关的村庄,千里奔驰,汇入海河,融入渤海。古老的农耕文化与现代化海洋商业文明交汇。

山坡的南面,有一棵古松,平坦的旱塬梗上孤树一株,自成风景,那是山坡村田氏的祖坟,应有数百年了,密密麻麻的坟茔、古松、青石亭台仿佛在告诉世人,这里历史悠久,如果说曾经孕育过一代贤臣吴阁老的故县镇徐村是沁县文化名村,那么山坡村呢?国家、省、市、县及海外到处都有田氏族人,立柱承梁,尽忠职守,沁县田氏积蕴千秋,润泽万代,沉淀着沁县耕读传家千年不衰的魂。

呷一口水,翻过山岗,豁然开朗。北面的玉华山,巍然屹立,银带似的208国道线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北河水库,闪闪发亮。北坡的苍松翠柏,松涛阵阵。有风吹来,清清爽爽。山石夹间,几株桃花初开,美女导游花丛照相,松柏为厎,人面桃花相映红,留心处处是风景。

向南望去,有几块巨石,形状奇特,像青蛙扬天张口,称作蛤蟆口,山壁上有个方形小洞,能容两个人,但进时须匍匐而入。山顶已在眼前,不由得加快脚步。

登临山巅,坐在石上,蛤蟆口就在身边。两块方整的石面,一如坐凳,一如棋盘。我欲以山为棋,以河为界,以地为盘,演绎棋局,让车马炮九州飞驰……

身处高处,亦如幽州台上,目光穿越亘古,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地悠悠,生灵浩渺;我如庄蝶,幻化为蛤蟆,张开如天巨口,将世间一切虫瘴,飞蛾、流感捕食。沁县,山川秀美,泉流遍地,史上许多山东、河南人遇水灾、旱灾、虫灾举家迁来,繁养生殖。也许正是这个蛤蟆千百年来以不变的姿势庇护着这里芸芸众生。

身处高处,不胜春寒,可亲可敬的蛤蟆,是谁将你和天鹅肉联系在一起,奇思妙想也好,志存高远也罢,千万年的等待,来来去去会是一场空吗?

身处高处,经年的风,无情的吹,化作砂粒沿漳源河床而下,被采掘而去,那个叫城市化的狂风把诗圣老杜的茅屋吹散、强拆,在某种文化的废墟上凝固成现代化的都市,城市的地标,广厦千万间;抑或化作泥土,沃野千里,稼菽葱茏,滋养着海河流域,铜鞮古国一代一代的子民……

太阳西落,余晖映天。归去吧,再见吧,蛤蟆口,默默无闻的,平平淡淡的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