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使命、艰苦奋斗、科学求实、绿色发展,这十六字的塞罕坝精神,印刻在每一个林场人的心中。
早在建场30周年之际,塞罕坝机械林场就总结提炼出“勤俭建场,艰苦创业,科学求实,无私奉献”的塞罕坝精神。在这个基础上,塞罕坝精神后来又逐步丰富为二十字的“艰苦创业,科学求实,无私奉献,开拓创新,爱岗敬业。”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塞罕坝精神得到了进一步升华。塞罕坝机械林场现任场长刘海莹认为,从整个脉络来说,不同年代的塞罕坝精神其实是一脉相承的,突出的是不同历史时期的时代特色。半个多世纪的生态变迁史,是一部艰苦奋斗的绿色传奇,更是一曲无私奉献的红色壮歌。
忠于使命
夫妻俩坚守望海楼11年
亮兵台望海楼,海拔1939.6米,塞罕坝的制高点。
在这个全场海拔最高、条件最为艰苦的护林防火瞭望点,因由夫妻常年在此瞭望守护森林而得名“夫妻望海楼”。
11年来,瞭望员刘军、齐淑艳夫妇一直坚守在这里。55年来共有近20对夫妻守过塞罕坝里的望海楼。
“不管从建场开始,还是到现在,忠于使命是一以贯之的。”刘海莹说,55年来,上百万亩的塞罕坝从未发生过一起森林火灾。
望海楼,望的是林海,观的却是火情。
在每年近10个月的防火期里,刘军、齐淑艳夫妇每天的工作就是每15分钟拿望远镜瞭望一次火情,做好记录,不管有无情况,都要向场部电话报告。
算下来,他们每天要瞭望96次,一年要瞭望2.8万多次。现在46岁的刘军和47岁的齐淑艳自从11年前登上望海楼,当起防火瞭望员,就被“钉”在了这里,几乎没有离开过。
由于晚上也需要轮流值守,他们在夜间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夜里的山上除了风声和野兽的叫声,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静得令人害怕。夫妻之间的话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连吵架都没话说了,索性不吵了。把望远镜调到最大倍也望不到一个人影,他们养的一条大狗在郁郁寡欢中死去。
自从有了塞罕坝林场,就有了望海楼,“先治坡、后治窝,先生产、后生活”是“老坝上”遵从的基本原则。因此,第一代望海楼格外简陋,俗称马架子,土坯砌墙、草苫盖顶,这是创业初期塞罕坝最常见的房子。
随后,望海楼逐步改造升级,但也不过是座简易的红砖房,不通电、不通水,取暖靠烧火。刘军、齐淑艳一上山就住进这样的望海楼。
“那个房子,天一冷上下透风,炉火烧得通红,我们还裹着棉被冻得发抖。早上起来一看,馒头冻得邦邦硬,咸菜冻成了冰疙瘩,豆腐都冻酥了,那真是饥寒交迫啊。”齐淑艳说,不到一年自己就崩溃了,以死相胁要下山,最后刘军“拼了命”把她拦住。
现在他们住的望海楼已升级为第四代,2013年建成,底层是办公室和起居室,顶层是瞭望室,楼顶还有露天瞭望台。“塞罕坝已经建立了现代化立体防火监测系统,但再好的设备也不能取代人眼的精确度,更不能取代防火瞭望员的责任心。”林场防火办副主任孙文国说。
目前,整个塞罕坝机械林场还有9座望海楼,其中有8座由夫妻共同值守。刘军说,他已过世的父亲刘海云曾在这里工作过8年,“他一辈子就干了种树这一件事。把父辈种下的树养好、看管好,这是做儿子的责任。”
艰苦奋斗
四位年轻人的困惑和坚持
从早期的“艰苦创业”到现在的“艰苦奋斗”,塞罕坝精神始终和艰苦两字挂钩。
即使到现在,自然环境恶劣、地理位置闭塞的塞罕坝也不是人才首选之地,几乎每个留下的人,谈及对这里的第一印象都会提到艰苦。
塞罕坝人大都皮肤黝黑,透着微微的“森林红”,长期在相对闭塞的环境中,让他们朴实内敛、不善言谈。
而正是这群耐得住寂寞的人,凭着一股子拼劲儿在艰苦环境中创造和发展出百万亩林园。
2005年,刚刚大学毕业的于世涛考入塞罕坝林场,农民户口变为非农户口,一个干接地气工作的梦想实现。
然而被分配到马蹄营林区之后,于世涛发现这里和自己的想象完全不一样,睡的是火炕,喝的是山沟里的水,而且必须自己去挑。
这还不算完,到了冬天头场大雪落下,林场的工作也就暂时可以歇息一下了,工人们都纷纷下山回家,可于世涛在这边没有家,在营林区留下值班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事。
“我也不像家住围场县城的同事,他们放假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一个在坝上。”26岁的任烨是一位石家庄姑娘,林场放假时也会遇到于世涛面临的“独守”问题。2015年大学毕业以后,任烨孤身一人来到林场,常年呆在闭塞的坝上,所有的社交活动都没有了,让她深感孤独。出差的时候,任烨会顺便回趟石家庄,从林场坐车去承德,再从承德坐火车到石家庄,回家的路途要花费十几个小时,“感觉回家比出省还要远。”
任烨的老乡范冬冬比她早到林场8年,环境闭塞、通讯信号弱、电视只能播几个频道……范冬冬和外界的联系方式就是网上聊天,有时难免会和社会脱节。
网约车刚出现时,范冬冬和同事到老家石家庄出差,下火车后他们抱着几大包材料,在出租车站等车,发现好多车都不停。范冬冬打电话给朋友,人家笑道:“你老外了,现在都是网上预约了,‘扫马路’的车很少了。”
能够让范冬冬欣慰的是这里天高云淡,在朋友圈里发几张蓝天白云的照片,朋友们总是会羡慕不已。
不过,蓝天白云对于出生在塞罕坝林场的时辰来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当他大学毕业作为“林三代”回到塞罕坝工作时,却仍然感觉艰苦和寂寞。
时辰被分配到林场的作业区,主要工作就是给砍伐的树木标号,“早期趁着天凉快点,7点多就上山了,在成片的林子里面用斧子标注需要被砍伐的树木,工作量比较大,两个月,手上都磨出了老茧和水泡。”
尽管小时候在林场生活过,但是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时辰也时而觉得空虚:“和我住一个屋子的是50多岁的大爷,就我一个年轻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虽然面临着这样那样的困难,虽然有时也会抱怨,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离开:
于世涛在经历过短暂的迷惑后在这里扎根,成长为塞罕坝分场场长,与技术人员一起实施了多个林业尖端课题;范冬冬作为林业科副科长负责塞罕坝林场的造林技术管理;担任总场计财科科员的任烨觉得林业是一个朝阳产业,眼前的一大片林子焕发着勃勃生机;“林三代”时辰正在就读林业专业的研究生,为未来更好地服务林场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