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时时光是和姥姥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小时候,每逢周末、寒暑假我都会去姥姥家,在那个有着五间砖窑、一间木工房、一个猪圈、一个菜园的院里,到处都有我成长的身影。每每迎来子孙探望,她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在她年轻时的那个年代,那时的酸甜、那时的苦辣……细细品味,她的故事里,似乎藏着许许多多我们不曾有过的体会。
姥姥家虽然是在农村,但是院子里总是特别干净整洁。姥姥在土地里耕耘一辈子,虽然没文化,但是她有自己的智慧。“深栽葱,浅种蒜”,“要想吃蔬菜,浇水要勤快”……按着时令、循着经验,院里这一方菜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样样蔬菜都有,串门的人都说:“人勤地不懒,菜跟人一样,懂得回报呢。”
儿时的我顽皮好动,活动量大,早早的就肚子饿了,经常去菜园里摘个黄瓜、西红柿,在衣服上擦一擦就吃了,现在想想好像后来吃过的总是不似那个菜园里结的甘甜。后来,院子翻新,那一方菜园也便不复存在了,再也不见了那累累硕果,但我总是会想起姥姥家门口的石墩儿。
后来我上大学,回去的次数就少了。但每一次回去,总能看到姥姥姥爷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等着。许久未见,她总是说:“多吃点饭,看你瘦的,姥姥给你做了最爱吃的菜,还有拌汤。”晚上睡在炕上,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我最近的情况,“吃苦了没有?谈对象了没?”直到我瞌睡得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她才轻声地念叨“看把娃累成啥了”,然后自个儿睡了。
姥姥因为有高血压,年纪大了经常会头晕乏力,下床活动的越来越少,大学毕业后,当我还在外为工作奔波的时候,姥姥离开了我们,我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姥姥的一生虽平凡而普通,但却闪耀着人性光辉的一生,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与任何人打交道,她都是一个大伙信得过、靠得住、忠厚老实的好人。生活中,姥姥更是一个勤劳称职的长者,在她身上你看不到任何严厉刻薄、蛮横粗暴的行为,也找不到一点花言巧语、欺哄蒙骗的影子。家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无不牵动着她的心、她的情。时光荏苒,记忆里多少春秋逝去,姥姥一直在我心里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