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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宁小筑记
◆ 张奇志

久居神山凤城也,东望尧山,西达新市,南临朝阳路,北依文明区。此乃宅院陋室“澹宁小筑”所处之方位也。

“澹宁小筑”者,乃余安身立命之地也。“澹宁”二字取自诸葛亮《诫子书》“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之寓意。“小筑”取自杜甫诗“畏人成小筑,褊性合幽栖”之妙语也。

本世纪初,新居落成,遂写此四字与好友爱勤专赴曲沃请一位老石匠刻制门匾。匾长六尺概,阔约二尺余,厚有寸许,青石质料,斜角前倾挂定于宅门之上,乃谦逊内敛躬身迎客之意也。

集四字为门匾者,是以恬静观远,守诚持重,修身怀德,小隐隐于市而自省自律也。

院墙之外,留有小片空地,计不足一分也。甫始,杂草丛生,野藤疯长,蚊蝇麋集,蛇鼠显迹。便与村人商榷,愿斥资管理之,村委研究,欣然同意,遂纳金合约,各执有据矣。

是年春日,邀二三好友,除草翻地,打桩围篱,疏土划畦,农肥垫底。适逢春风放胆,夜雨瞒人,布谷声催,便依农时种瓜种豆。掐指数算,方寸之地竟种有番茄、辣椒、豆角、黄瓜、丝瓜、蔓菁、芫荽、韭菜、小葱等十余种家常菜蔬矣。

春种夏耘,施肥浇水,精心侍弄。至夏秋之际,揽一池翡翠,抱满园生机。黄花缀丝藤,番茄照眼明,园田韵味足,画意蕴诗情。陶潜之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意油然而生也。邻人哂曰:溉浇之费用数倍于菜价耶!余笑答:“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舟行岸动,物换星移,转瞬间已逾廿年也。“澹宁小筑”温馨之蜗居不经意间新居成老屋矣!去岁一日,妻发现卧室有裂缝如毛线粗细,乃地基沉降之蛛丝马迹也。犹记当年始建,钢筋如林,水泥似山,以为固若金汤,何以如此焉?百思不得其解也。过数日,一墙之隔邻家掘院砖,探地基,见水出如浆,稀泥没探竿矣,其水漏已隔墙透渗于余家主房矣,如是恍然。妻整日戚戚然,夜不能寐,茶饭顿减,余思虑再三,何以解忧?谋定而动,唯旧房改造一途也。

于是陈情于乡村,达知于部门,沟通于四邻,以待时而建也。

建房造屋,人生大事也!坊间曰:“娶媳妇盖厦,经过的害怕”。况二次翻新,重起炉灶乎?然事在人为,决心已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郑重请陕龙工程师精心设计,晒出蓝图;又请李旷总经理整体规划,四方定位,留足公用空间,再造“澹宁小筑”也。其间,广财兄、玉峰弟出谋划策,操心劳神,玉成此事,乃真心兄弟也。

辛丑四月初六日,吉时良辰,破土动工。先拆去宅门院墙,小心翼翼卸下“澹宁小筑”门匾,置于老宅院中,再作后用也。随即,挖机、铲机、打夯机、机声隆隆;大工、小工、诸多工,人影绰绰,车水马龙,忙碌之景象也。

至五月初八日一层打顶,应视为竖柱上梁也。携子于门前,奠酒焚香,祭拜土地,祈祷上苍,与时进展,工程顺利也。

友人点燃一挂鞭,大门两边贴一联,曰:

造新屋为乡村振兴增砖添瓦

建小楼给街市繁荣尽心出力

迄今工程逾半年矣,合天时,接地气,顺人意,三层小楼已巍然而起,全部工程至收官阶段矣。“澹宁小筑”门匾重施金粉,再描黑漆,焕然一新,依然再挂固于大门之上,熠熠生辉也。如此心中欣喜,又撰一联曰:

碧宇瑞霭连尧山

华堂载福栖凤城

竣工之日,庆功之时,衷心感谢各位朋友相帮襄助,尤其感谢工队诸工友辛劳付出,余没齿难忘也!

是为记。

(辛丑小雪写于澹宁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