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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阴雨 昨天的回忆
◆ 张青林

1985年的夏天,我就读于浮山中学62班,当时北王中学、东腰中学、响水河中学三家合一,俗称“三合一班”,是具有教育体制改革最有代表意义的最后一届二年制高中的结束。当时的浮山中学砖瓦房教室,校园西边自南而北一排教室还比较新。校园的中心,公厕前面,教学大楼的后背的63、64班那里已是危房。连绵的阴雨没完没了的下着。这雨,下的人心里碎碎的。记得语文老师正在上课,突然从教室的正前方的右角,顶棚里连泥带瓦哗啦掉下来好大一堆,老师瞬间就愣了,过了好几分钟,才听见:“快快往门口走,快快往门口走”。老师颤抖的声音,哗啦又是一堆下来了,这次通天的窟窿亮了教室的一角,那一天我们破天荒的放了假。

我和我邻村陈家岭村的杨雪梨同学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时候孩子们没有雨伞,也没有雨鞋。只有,唯一的防雨措施--床单,一人抓一个角合顶一铺床单。雨不停的下着,不一会儿床单湿透了。(从头到脚都是湿的,与其说是防雨措施不如说是心理安慰更确切)。两个人把床单拧拧,再顶在头上。(直到现在我还有一淋雨就头疼的毛病)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回到李家河。

远远的就听见了河槽里咆哮的山洪而下,谁也没说话,但泪却在眼里打转,家就在河对面3里的地方---河底,但……。往回返从古同村往回走,八里地土路,下雨天,不是玩的。等,等,再等等,希望河水能落下来点。眼看天快要黑了,河边仍然没有一个人。水是无情的,回家的心是热腾的,我们俩手拉着手,一个人伸左脚一个人伸右脚,我们知道三点决定一个平面,万一一个不稳,另一个人的是一个支撑点。床单搭在肩上,提着鞋,趟大水,说好脚不能离开河底,一抬腿准趴下,一趴下,准冲跑了,太恐怖了。河水混沌,漩涡,我们选择了一处宽展的河床,摇摇晃晃的下水了,没几步河水已经及膝,眩晕,人在水里根本不听指挥,脚飘在水里根本着不了底,人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冲走,我们赶紧返回岸边。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呀?我们好失望,怎么办呀?

天快黑了,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不高,很廋,50岁左右。与其说是一个人更确切的是一丝希望---堡子沟的在煤矿下坑人--绰号:小人。

趴在他的背上,腰里绑着他雨靴,两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腿弯曲在他的胯部,两个人形成一个生命的共同体。他弓着腰两只手拄着木棍,探寻着每一步前进的落脚点,我是第二个过河的,他已明显的体力不支,(当时的矿工8小时坑下采矿,下班饿着回家,期待着家里那一碗热饭。我当时也有八十斤呢,又是第二个背我过河),每走一步我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都颤巍巍的,我心里好可怕,我们随时都有被冲走的可能。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老天爷啊老天爷,求求你,让我们平安的过去吧!让我们平安度过去吧!

30年,弹指一挥间,哗哗的雨激起了我的回忆,虽然我们的教室是简陋的,我们的求学路是艰辛的,但我们的心是沸腾的,那里装满了我们的梦想与期望,我感谢我的母校,我的乡亲,我更敬畏我的老师和我的乡亲们。愿你们永远健康,永远快乐快乐!

浮山中学---河底村两点一线小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