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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碑

十三年前,我平生第一次为一位烈士遗孀,解玉莲老人,撰写生人碑文。立活人碑,以明与烈士永生的心志。碑的正面是:"忠烈碑。张子源烈士与解玉莲夫妻之墓。"阴面正文是:"吾夫子源,生于1920年,42年为国捐躯,时任浮山一区区委书记。青春年华,勇赴国难,浩气四塞,万代仰慕。"以叙烈士就义背景以及身后影响。结束语为"为妻历经三十六年沧桑,生是恩爱夫妻,死亦冥界伉俪。天地为证,立生碑明志。"则是本人钢铁般的誓言,光照日月的心志。字字泣血,句句铮铮。可谓动人心弦,催人泪下。

我不愿深究立碑的背景,也不知偌大中国有否活人碑。只知武皇立过无字碑,英明绝伦。李陵也曾有过活人碑,那是汉武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建立的荒唐的御碑,其真相大白后,很快就被夷为平地。后世对李陵案件喋喋不休,也没有定论。其余的轶事,则知之甚少。然而,这真真切切的活人碑,则是铁的事实。老妪一举,惊天动地,方知这世上何为爱情,何为忠贞,何为矢志不渝了。

一出梁剧,永唱不衰;一出西厢,染红河东。然则,活人碑的意义绝非蝴蝶飞与红杏出墙可比!中国社会几千年演绎中塑造的张与崔、梁与祝的爱情故事,已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然而却远没有跳出儿女情长的圈子。而解玉莲与张子源,除了忠贞爱情这一层,还事关民族,事关国家、社稷,这意义与一般的爱情戏剧,不能相提并论。某以为这活人碑的铁证,堪称神山绝唱。

七旬老妪,满腔热血,一身正气,事出有因,绝非偶然。青年时期,她就积极参加抗日活动,接受党的培养教育,在丈夫的影响下,火线入党,为支前做了大量工作。后期土改中,曾任东鲁村妇联主席,打土豪,分田地,搞得热火朝天。所以,马列主义的教育,长期的革命活动,坚定了她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的信念,坚定了她磐石般的无产阶级立场。她和张之源的爱情观,已经由青梅竹马的爱情,上升到共同为无产阶级事业献身的至爱。有了这种至爱,才会爆发肩并肩的战斗,手牵手的革命热情;才会产生这种忠贞不渝的大爱,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创举。她目不识丁,凭的是朴素的阶级感情,凭的是善良的心,凭的是执着的爱;然而,她的言行举止,关键时刻的非常行动,其果敢坚韧义无反顾,不知超越一般读书人多少倍。她是浮山的骄傲,是浮山的精灵,是浮山革命事业中值得肯定的杰出女性。

解玉莲的事迹告诉我们,迷信不可信,世俗可超脱,凡是认准理的事,就坚持做到底。她做了常人难做的非常之事,值得学习。

在中国人民隆重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时候,我不由深切缅怀这对忠于革命的爱国忠贞情侣。

浮山县三晋文化研究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