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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书屋藏书纪事
张金科 盖延敏

近十年间,山村书屋主人唐雄飞的事迹不胫而走,数十次出现在中央、盛市、县新闻媒体的采访报道中。他成了用图书文化宣传群众、教育群众的热点人物;成为用图书力量引领群众走上致富路的先进人物;成为用图书关心教育下一代的村关工委执行主任;成为用图书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一面旗帜;成为县相关文化单位从事文史研究的咨询员,成为有文化、懂科学、善藏书、能办事的新型农民,名声赫然鹊起。

城北4公里之东侧,就是浮山县城的北郊柏村。进村走完一个直三角的路程便到了山村书屋主人家。这是一个宽阔的四合院,北面有五孔砖拱窑洞,靠东的两孔窑洞作了书屋。屋内悬挂着山西省农家书屋工程办赠送的匾额“农家书屋”,它金光灿烂,光彩夺目;墙上方张贴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孙中山、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的画像;两孔窑洞内都摆着一长绺排列整齐的书柜。一柜接一柜,琳琅满目,目不暇接。一共13个柜,共计藏书近7000册。

书柜内收藏的有政治类,放着马恩列斯著作和毛主席著作、刘少奇选集、周恩来选集、朱德选集、陈云选集、邓小平文选,江泽民文眩放着每个历史时期的政治论著;有经济类,陈列着资本论、经济学;有科普类,摆满了科技致富的种、养、加丛书,种植诸如种地、种菜、种瓜等,养殖诸如养鸡、养羊、养兔等,加工诸如豆腐、酱油、粉条等;有史学类,放着古今中外各种史学丛书;有小说类,如有四大名著,也有难得一见的《金瓶梅》、《红与黑》等;有散文类、有诗词类、有工具书类、有书画类、有养生保健类,有浮山单位及个人出书专柜。其中一个书柜是电教专柜。里边放着省文化厅赠送的各种光盘影碟200余张,放着放映电影的各种磁带和科普片。2014年起他利用村委会开展的夏消月活动,每年都要为村民义务放映30余场老电影、家庭伦理、科教、喜剧,文化娱乐片。以寓教于乐的形式拓宽百姓的致富门路,活跃群众的文化生活,深受村民的欢迎。

他还收藏有每个时期的历史资料。这些珍贵的资料是他积40年的心血, 用心收录剪贴成集的硕果。原来部分书柜下都附有书箱,打开箱门,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各种剪辑,这些辑子中有《时事资料》、《永远的丰碑》、《双百人物》、《百名道德模范人物》、《文史·人物》、《关心下一代》、《反腐倡廉》、《党的建设》、《时代楷模》、《文化名人》、《民间文化》、《三晋文化》、《优秀文章》、《法律·法规》、《农业科学》、《浮山新闻》、《三农资料》、《收藏》、《摄影》、《漫画》、《剪纸》、《书画》、《读书》、《人生》、《对联》、《民谣》、《保椒共27类,9000余万字,合80余卷。

有些箱子存放着报刊杂志。如《新华日报缩影本》《老友报》、《红旗》、《党史文汇》、《文史资料》、《共产党员》、《支部建设》、《中国青年》、《中国老区建设》、《山西革命老区》、《中国火炬》、《关心下一代》、《文摘》、《山西日报》、《山西农民报》、《山西老年》、《临汾日报》、《今日浮山》、《人文神山》等。这类收藏极具资料价值。柜子里摆的是图书,箱子里放的是资料,那么这些图书、资料的来历有哪些故事呢?下面谈三个方面。

读书入迷 立志藏书

“十年浩劫,读书苦短”。唐雄飞16岁那年就过早地走上了打工路。1971年9月,他在浮山县城关供销合作社废旧物资门市部任营业员。每当刮风下雨,生意萧条之时,他就翻阅收购回来的图书,从书中获得了许多文化知识,先进人物的事迹教育了他,文学作品提高了他的文化素质,书画作品陶冶了他的情操。于是,一个读书没有读够了的孩子,如饥似渴地扎在书堆里,从书中索取永不枯竭的营养。他渐渐由爱读书变成爱存书。他说:“那时每月工资24.5元,除去伙食10元,再给家10元,剩余的4.5元大部分用以买书。收购价每斤5分,自己翻倍回收。天长日久,就积攒了一箱子好书。

这时正是那个令他难忘的1974年1月。把心爱的书放在箱子里,远不是他的心愿,只是无奈之举。他要飞得更高,要办一个适应农村文化生活需求的家庭图书室。于是,他用50元买来木料,凭着自己的心灵手巧的木工技术,亲自动手做了一个书架。然后,把一间20平方米的土房子粉刷一新,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后,放好书架,从箱子里拿出自己三年来省吃俭用积攒的200余本书,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又放上保存的10多种报刊杂志,看上去已有了几分书香气息。再加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挂上“家庭图书室”的牌子,这就是最早的农村书屋的雏形,也是唐雄飞在藏书道路上的起跑点。

俭用廉收 书量倍增

1974年至2004年,整整30年。唐雄飞也由一个毛头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小老头。30年间,他的藏书量由原来200本,增加到2000本,翻了10倍;书柜由原来的一个增加到5个;光盘从无到有200余张,剪辑由10本增加到20本,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图书室。那么,这些书是怎么收藏来的呢?他说了两句话:一是省吃俭用点滴积累,二是用心换心廉价回收。这两句话里蕴含着许多感人肺腑的故事。

“一本将军谱,徒步70里”。1974年1月的一天,他去临汾买加工图书木箱的铁钉,偶然从书摊上发现一本《将军谱》,将军可歌可泣的开国事迹,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想买,可是一摸口袋,只剩下3元钱,书价2.5元,怎么办?买了书,坐不了车;坐了车,买不了书。两难之下,他还是决定买书。宁肯跑上70里,也不错失一良机。一个农民攒钱不容易,就这点钱也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平时不打扑克,不摸麻将,省吃俭用,一点一点攒钱。可是,他一提买书就眼开,只要是心爱之物,花多少钱也心甘情愿,受多少苦也无怨无悔。

“一个善意的谎言”。1975年7月,他在浮山十里垣打工时发现了由原浮山县民主副县长郭永安主编的一套浮山县民间《酬世类编》共四册。他眼前一亮,觉着这是一套有关民俗的宝贵文化遗产,一定要收藏到手。经过和主家讨价还价,以10元拍板定案。那时他一天工钱仅2元,这就等于5天白干活。回家后难以向妻子交账,他就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感冒了,休息了五天。辛苦五天,就为了一套书,爱书如命呀。后来,他又把此书捐给县图书馆,为浮山文化工作者研究浮山民俗,提供了翔实的依据。这本书来之不易,他却捐之慷慨。

“珍贵资料金不换”。藏书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雄飞从废品收购站买回来的。尽管远远高出收购价,但还得和人家拉好关系。不然人家愣是不卖给你,也是干着急。雄飞人勤快,经常帮人家整理一些杂物,一方面帮了人忙,一方面便于寻找一些有价值的旧书。有一次在帮忙中发现了两本《中国乡镇工作全书》,上册781页,下册1656页,标价498元。一过称共10斤重。按斤论价,以10元回收。回家时放在车座后,被甘肃一位乡镇党委书记发现,他说这本书对做乡镇工作有重要作用,恳求以500元的价格卖给他。可是唐雄飞竟不为500元所动心,一口回绝,千金不卖就为了一个收藏。他用废品站里淘宝的方法,收回大量有价值的书籍。他是一个小人物,却做出了令许多人难以置信的事,有益青少年的事,有益公众的事。

党政扶持 书屋生辉

2005年至2015年,是唐雄飞农村书屋腾飞的10年。10年间,藏书量由原先的2000册增加到近7000册,翻了3番;书柜由原来的5个增加到了13个,其它剪辑也有猛增。他说:“书屋腾飞的关键是党和政府的大力支持。”他像一叶扁舟荡漾在党和政府关怀的大海里。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今天的一切。原省委书记赵玉亭2007年12月13日给唐雄飞的信件中说:“你办的小书屋很好,现给你捎去我的拙著五册,省关工委的画册2本,请收,祝你的书屋越办越好。”赵书记去逝后,他的夫人郝素萍复信说:“用图书教育青少年是赵雨亭的遗愿,现将赵雨亭画册、革命生源及纪念册捎去,请收。祝书屋越办越好。”省关工委副主任闫武宏、副主任孙庚午也两次视察指导工作;要求“青年一代要坚持学习科学文化与加强思想修养相统一,实现自身的人生价值。”市关工委主任张国彦、市关工委副主任乔文映、原县委书记毛克明、县关工委主任张玉奇等也亲临指导工作,三级书记关爱情,使藏书工作一再上新台阶。省文化厅赠投影机一部,图书300册; 山西电视台赠5套《山西新军影集》;5套《当代山西大事记》;5套《山西通史大事编年》。县人大、县政协、县委组织部、县委宣传部,县老干部局、县文体局、县文联、县党史办、县志办、天坛镇党委政府、县老促会、关工委、老资委、三晋文化研究会,都以不同的形式对书屋的壮大给予了大力支持。尤其是原县人大主任贾电斌、县关工委主任张玉奇、县三晋文化研究会会长张奇志,副会长兼秘书长张金科,县文联主席程东晓,先后向书屋赠送书刊各300余册。其它单位零星捐书500余册。县文体局赠送了2个铁皮书柜和一些图书,去年为书屋安装了暖气设备。省市县各级单位的大力支持,大大丰富了农村书屋的各类图书。市人大主任刘合心、军分区政委李峰、市宣传部副部长王三星、市关工委副主任乔文映等领导相继寄来自己的著作;一些社会知名人士,如原北京师范大学校长办公室主任、图书印刷厂厂长、《启功全集》编委会主任侯刚先生(柏村人),先后为图书室寄来国学经典百余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原中央文史馆馆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启功先生撰写的《红楼梦》注释四卷、首套《启功》诗词全集、新编大型史书《二十五史》纲鉴,成了镇馆之宝书。总体来看雄飞说他收藏的书和党政单位及个人赠书各占一半,两个一半相合,共有近7000余册的规制。

他多年来40余次获得省市县各种奖励。他说这些成绩只能说明过去,以后还要创造更多的辉煌。